第180章 降雨 落草
    虽然穹元並未彻底走上香火成神路,但是不妨碍他炼化香火来提升实力。
    其实香火炼化是个麻烦琐碎事,只因里面蕴含了信眾太多喜怒哀乐,唯有把这些“毒素”完全剔除才会变为纯净香火。
    这样的香火得来不易,穹元也是无意中得到一道残缺秘术方才能够勉强做到,否则早就另谋他路了。
    “穹兄,你的情况还好些”,林云逸轻声说道:“那些依靠香火的鬼神只怕后续不会太好过。”
    闻听此言,穹元点点头道:“正所谓成也香火败也香火,一旦凡俗不再信任,隨时有可能跌落神坛!”
    “你我知晓这一点,想来这些鬼神也应该知晓”,林云逸抬头望向苕溪方向,道:“按照常理他们应该要自救才是,否则恐有陨落一日。”
    “穹某生前为巡河夜叉,倒也略知一二”,穹元轻声说道:“河伯也有降雨之职,不过这雨可不能隨便下。”
    “但凡司雨之神皆有一玉圭,上面会自动显化降雨信息,我曾远远见过河伯所持玉圭,一旦显现就必须准时降雨。”
    “一刻钟的雨绝不能下两刻钟,三分雨绝不能下四分雨,否则会有黜落神位风险。”
    “当然这里面也有操作空间,比如一刻钟的雨多下个盏茶时间倒也无妨,只要不太过分便会平安无事。”
    “原来如此”,林云逸点点头,穹元所说倒与他先前猜测一般无二。
    水至清则无鱼,这句话放在哪里都比较適用。
    “只是这一次是定数亦是劫数,这些司雨之鬼神怕是要陷入两难之地!”
    闻听此言,林云逸点点头。
    若是降下雨水必然能够收穫大量香火,可却要违背天地大势,后果不难想像。
    可若是一直不降雨水倒是没有违背天地大势,可难保失去理智的凡俗之人会有一日推倒神像。
    “说不定小圣庙过些时日也会冷清下来”,穹元嘆了口气道:“王朝更替,凡俗百姓不可避免会被波及,而鬼神亦不可避免。”
    “穹兄可有破解之道?能够缓解一县之地也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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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对方虽然为下三品,但是见识不凡,尤其是曾在河伯麾下任过职。
    “此事极难,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办法”,穹元深深地望了一眼林云逸,隨后缓缓说道:“鬼神是很难指望,不过可以求助太湖龙君或者钱塘龙君。”
    “另外若是有行云布雨的法器,也可以降下雨水。”
    穹元一口气说了好几个办法,甚至还包括大神通之人驱散劫难气息。
    听完这些,林云逸不禁摇摇头,这些办法几乎没一个能够轻鬆实现。
    “林兄,我知你心善,可还是要劝你一句,王朝兴衰乃是定数,切不可涉入过深。”
    “多谢穹兄提醒”,林云逸知晓对方对方乃是好意,拱拱手道:“林某定居安吉县,先前还与全城百姓共同经歷疫劫,对於此地不免有些感情。”
    “穹某何尝不是如此,然而却有心无力”,穹元摆摆手道:“或许可以问一问辛长苏以及婆婆他们。”
    “辛长苏到底是名录仙籍,说不定在天狐院中能够接触到更多消息,至於婆婆见识广博,说不定知晓別的办法。”
    林云逸点点头,其实他也有此意,打算离开小圣庙便前往寻找辛长苏他们。
    “穹某正好无事,便与你一起走上一趟,如此也算为苍生尽一份心意。”
    “林某乐意之至”,林云逸轻笑著说道:“事不宜迟,你我现在就出发!”
    话音一落,他们两个便齐齐向著岐云峰行去。
    全速赶路,不多时便降落在山脚,察觉到有人到来,在地下眯著的竹青云立时悄然露出脑袋。
    在见得来人乃是林云逸与穹元后,他便显现出身形上前迎接。
    “林大哥,穹大哥”,竹青云拱拱手道:“你们二位可是来寻辛狐会的?”
    “正是!”
    竹青云摆摆手道:“那你们来得可是不巧,辛狐会三日前就被天狐院召了去,如今尚未归来。”
    林云逸与穹元互视一眼道:“以往可有此等情况?”
    竹青云思索片刻后回道:“几乎没有,以往纵使被天狐院突然召去,一两日便会回返。”
    “看来天狐院恐怕有大事发生”,穹元轻声说道:“在此乾等不是办法,不如先去婆婆那里请教一二。”
    “如此也好!”林云逸点点头,並无异议。
    和竹青云道別过后,他们两个径直向东极峰飞去。
    此峰位於东北方向,终年瀰漫云雾,乃是一处神秘禁地。
    每当有凡俗之人误闯进东极峰便会瞬间晕倒,尔后当再次醒来之时就会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处於山峰之外。
    於是此峰有鬼一事便一传十、十传百的传播开来,久而久之也就鲜少有人靠近这里了。
    林云逸知晓这是婆婆施展出的手段,所做无非是想要避免凡俗之人叨扰罢了。
    半个时辰后,东极峰便已遥遥在望,从远处看倒像是绵延群山之中生出的一片云海。
    穹元指著前方云遮雾绕之地,轻声说道:“前面便是婆婆洞府所在之地。”
    林云逸点点头,他上次已经从竹青云嘴中得知了东极峰具体位置。
    二人在山脚落下,正准备张口开喊,忽然前方云雾一阵蠕动,不多时就显现出一条蜿蜒向上的青石小径。
    一个窈窕身影缓缓从云雾中走了出来,行至近前轻声道:“二位贵客请隨小婢来!”
    林云逸拱拱手道:“不知仙子怎么称呼?”
    “小婢名芍药,可当不得仙子之称”,话虽然这般说,可对方面上明显多出了几分喜意。
    “果然女子多口是心非”,林云逸在心內轻道一声,不过嘴中却是连连夸讚,直叫对方喜笑顏开。
    “吾不及林兄多矣”,穹元在心內直嘆,倒也不觉得受到冷落,他本就不擅言语。
    三人皆不是凡俗之辈,故行走起来速度极快。
    前后也就半刻钟的功夫,便已经来到山顶区域。
    “一路走来,鲜斗艳,蝴蝶起舞————东极峰真乃世外桃源也!”
    “多谢林仙友夸讚”,手持锄的婆婆从旁边田里走了出来,面含微笑道:“老身平日里也就这个爱好了。”
    环顾四周,林云逸发现所有木绿植皆是生机勃勃,叶片之上还残留著晶莹露水,田中的土壤也是湿漉漉的,显然很是不缺水。
    林云逸一边欣赏著小径两侧海,一边与婆婆寒暄著。
    很快三人就在里许之外的茅庐中坐了下来。
    身著一袭红裙的芍药沏了三杯茶后便站在了婆婆的身后。
    “二位可是稀客,不知来此所为何事?”
    林云逸拱拱手道:“实不相瞒,我们二人今日前来乃是有件事想要请教您一二!”
    “若有唐突之处,还望您老人家多多海涵。”
    “无妨,只管说来”,婆婆呷了一口茶和声道:“老身定然知无不言。”
    “婆婆,是这样的,在下定居安吉县,先前与城中百姓共过患难,如今又逢旱情,想要为城中百姓贡求得一条生路————”
    “原来是此事”,婆婆放下手中茶杯,嘆了口气道:“林仙友如此悲天悯人,著实令老身佩服。”
    “只是这降雨之事乃是天授,若有人违背只怕立时就会遭遇灾劫”,她语含提醒道:”老身奉劝林仙友不要牵扯过深,否则仙途只怕渺茫。”
    “多谢婆婆提醒”,林云逸拱拱手笑著道:“我就这么一副小胳膊小腿,可不会逞强的。”
    “只是亲眼见得城內百姓惨状,便想著帮上一把。”
    “老身確实知晓几个办法,只是施行起来极难!”
    婆婆缓缓说了起来,结果与穹元所言大同小异。
    就在林云逸心內失望之际,只听对方又说道:“除此之外倒还有一个方法,那便是施展云雨术。”
    “老身便是依靠著此术才能保证山中生机不绝”,婆婆微一沉吟道:“二位为安吉县百姓奔走,老身也愿尽一份心意。”
    “这是云雨术修行口诀,你们拿去参悟去吧!”
    闻听此言,林云逸与穹元互视一眼,隨后轻声道:“这可万万使不得,在下愿以等价之物交换。”
    “这云雨术可不算什么秘法,你们儘管拿去参悟便是”,婆婆抬手一拋,一本薄册便直直飞了过去。
    “既然如此,那我们两个就多谢婆婆了!”
    “只是这云雨术乃是我等修行之人用来培育药田灵田的,一次性可降不了多少,更何况如今空气燥热,几乎没有什么水汽,此术一旦施展起来必然会比往日更加艰难。”
    “林仙友,这一点你要有心理准备。”
    林云逸点点头,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。
    接下来又与婆婆寒暄几句后,他们两个便主动提出告辞。
    “天地大劫已经开始,介入过深恐怕会尸骨无存!”
    待林云逸与穹元走后,婆婆遥望虚空不禁长嘆一声。
    再说二人离开东极峰后又去往牛知礼处走了一遭,然而却是无人应答。
    林云逸猜测对方不是闭关就是外出,而见面时间就难以確认了。
    於是与穹元一商量,二人便决定就此回返,先抓紧修炼云雨术。
    林云逸並未回返安吉,而是来到了小圣庙附近,他打算接下来的日子里就在此修行。
    “穹兄,此法你也抄录一份!”
    回到小圣庙后,林云逸取出记载云雨术口诀与婆婆备註內容的薄册,尔后塞了过去。
    “也罢,穹某也试著修炼一二,若是有成定当与林兄一齐降雨。”
    知晓林云逸乃是好意,於是穹元倒也没有拒绝,毕竟再怎么说也是一门秘术,正好应了技多不压身的道理。
    接下来,林云逸与穹元便一门心思投入到修炼云雨术这一秘术之中。
    五日后的夜里,两道身影出现在水口乡码头。
    正是林云逸与穹元,他们自觉修行入门后便想著趁热试上一试。
    虽然苕溪水位下降许多,但是两岸周边水汽依旧密集。
    林云逸之所以选择来这里施法,便是看中了此处地利,更为难得的是周围还没有什么人烟。
    林云逸嘴唇翕动,右手掐诀,刚开始並没有什么变化,不过隨著时间一点点流逝,他已是察觉到周围水汽正在他的敕令下迅疾凝聚。
    怀著兴奋激动之情,他继续掐诀不断,很快一片阴云就在半空生成,正好悬浮在二人头顶。
    “可惜阴云有些小!”
    林云有些看不上自己的杰作,於是也就不再施法扩展,转而抬手朝著半空打出一道法力。
    霎时间这片方圆十余丈的阴云就淅沥沥下起了雨。
    雨滴打在枯萎的树叶上,落在乾巴的土地上————
    盏茶时间后,雨水渐停,阴云分解,这场小雨便草草结束了。
    另外一边穹元有些扭扭捏捏的开始了掐诀施法。
    然而等待许久之后只在头顶上空出现了一片方圆五六丈的阴云。
    不多时也开始淅沥沥下起了雨,如果说先前林云逸所降雨滴有绿豆大小,那穹元所降雨滴乃是牛毛纤细。
    若不是感觉灵敏,恐怕都不会意识到下雨了。
    不过仅仅过了半盏茶时间,阴云便四下飘散开来。
    “这云雨术確实能够降雨,只是消耗也不小”,林云逸摇摇轻声说道:“若想降下像样雨水,必然还得继续修炼。”
    眨眼又是半个月过去,期间林云逸抽空给水口乡旱情最严重的白泉村下了一场小雨。
    如今他掐诀施展云雨术,所催生出的阴云已经可以笼罩方圆百余丈。
    虽然还算不上大,但是通过驱动阴云已经可以为一村降下一场小雨。
    穹元修炼进度也不慢,由他从旁辅助,无论是阴云面积还是下雨时长都增加不少。
    这一日,翳形之后的林云逸便待在了小圣庙,他打算从上香之人口中探听些新消息。
    “前日听说双汪村有几个年轻人合伙杀死一个县兵,尔后就上山落草为寇了”
    “这件事我也听说了,据说县尉正准备派兵上山围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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